综艺资讯说脱口秀就像对观众施快乐魔法,小鹿:麦克风就是我的魔杖

说脱口秀就像对观众施快乐魔法,小鹿:麦克风就是我的魔杖

极目新闻记者 张聪

在参加《奇葩说》第七季录制时,小鹿说过自己的愿望:让全国人民笑起来。

能不能真的让全国人民笑起来,这答案我们还不知道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6月10日晚,走进湖北剧院观看笑果文化出品“女儿红”专场的所有观众,笑到“腮帮子都酸了”。

让他们发笑的,其实是日常生活里他们常常遭遇的尴尬,比如生育焦虑和“月经羞耻”,女性观众尤其能够共情。当小鹿将女孩这一生都避免不了的焦虑和尴尬逗趣道来时,“女儿红,不脸红”的主题跃然台上:所谓那些“见不得人”,让女孩难堪的一切,应该被自然呈现,也可以被大笑着谈论。

自然、大方、幽默、犀利……这一切名词都可以被用来形容舞台上那个发光的小鹿,她好像超级快乐。但其实,多年前那个生活在云南宣威的小村庄、切身感受到什么是“重男轻女”、努力学习却总是表现平平的女孩,也曾不快乐。

“我最近沉迷看《哈利·波特》,你知道吗,我觉得自己特别像纳威,认认真真却又从来都不是最耀眼、还总是出糗的那一个。”接受极目新闻专访时小鹿说。那,又是什么改变了她?

现场:

用70分钟时间粉碎尴尬脸红

极目新闻:来武汉之前,“女儿红”专场去西安演出,我搜了一下发现,观众点评说笑点密集到飙泪,哈哈大笑之后又品出了感动,我很好奇你要讲什么。

小鹿:拎出来的主题就是女性在人生各个阶段可能面对的尴尬。前面的一些专场里,我把女性因为妇科检查、治疗可能遭遇的尴尬都讲完了,但其实只要你身为女人,你这一生要面对的尴尬太多了。我31岁了,我的感受就特别深刻,比如事业准备得差不多了,人生看似火速上升的阶段面临的“催生”;再比如月经羞耻;最后一个段子讲的是我个人经历过的尴尬,女性经常要承担一个“照顾者”的工作,在这个“工作”里产生的尴尬。

当然,我们是做脱口秀的,那我希望这些尴尬说出来不会让观众“啊啊啊”到脚趾抠地,而是“哈哈哈”觉得开心和好笑。我也希望女孩们听完这场脱口秀,能接纳自己的性别,自信勇敢地直面人生之中的尴尬。

极目新闻:那男孩呢?我知道有许多男观众也买了这场脱口秀的票。

小鹿:我希望他们能收获对女性的更多理解。我觉得要强调一个根本的问题,就是我们要相信,当女孩遭遇难题或尴尬时,是有很多人、很多男性是愿意提供帮助的。可是女性的很多问题男生是不了解的,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去让他们了解,那他们要如何接收到这些信息,才能知道我们女孩挺难的,才能去帮助女孩们?那我想,如果他知道了,他理解了,他才能共情,才能提供帮助。

极目新闻:看完整场演出之后我有一个特别深刻的感受,70分钟的时间里你讲了很多女孩子能够共情的尴尬,但你说这些完全不需要从两性关系出发。

小鹿:我写段子会凭自己的直觉去判断,如果一些话可能引发歧义,它的负面效果会超越喜剧效果,那我不会写下去。我会最大程度让观众觉得好笑,体会到很深的共鸣,把大家以为痛苦的事情用喜剧的方式拿出来,我希望观众更多的是一个欢笑的状态。

创作:

痛苦被反刍,最终在笑里消解

极目新闻:所以女性脱口秀演员是不是更有“优势”?除了人普遍会经历的焦虑被创作成段子,她们说的很多内容还只有女性能够体会、察觉。就比如,你的许多段子的切入口,是因为女性这个身份遭遇的尴尬和痛苦。

小鹿:我以前也觉得,女性脱口秀演员既有人的视角,又有女性视角,她可能会经历更多的痛苦,那对于喜剧创作来说,的确是有好处的。

但说它是“优势”,总让人觉得怪怪的。说女性身份给女脱口秀演员带来创作优势,就像说盲人具有按摩的优势一样,谁又想有这个优势呢?就好像如果没有痛经,我就不会写痛经的段子,但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痛经啊!

我宁愿我没有这个“优势”,能够少一点痛苦。就像我第一个专场里压轴的“重男轻女”段子,谁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素材呢?我当然更希望我从小就能跟哥哥平等,不被忽略,我希望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,我渴望得到教科书里那种“正面管教”的成长环境。

极目新闻:你的那些痛苦,最终是否也在“笑声中消解”了呢?很多人说这是脱口秀的意义。

小鹿:它肯定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。我是一个在人生很长阶段都搞不清“自己到底要什么”的人。当初学法律,是因为小时候我的自行车被抢了;研究生要毕业的时候所有人跟我说,要进“公检法”,但我本能地觉得我不适合再“乖”下去走正确平稳的道路了,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让我快乐过。所以我在毕业的时候选择去北京做律师,养活自己、然后讲脱口秀。

前几天因为去西安演出,我见了大学同学,她说,我以前看起来比所有同龄人都“苦大仇深”。你能想象吗?女大学生不是应该很开心吗?但我在我同学的形容里,是“总有一团乌云顶在头上”的人。

脱口秀是让我的人生变得更快乐的东西,从事别的工作的人,经历了痛苦那就是扎扎实实的痛苦,但脱口秀演员是有机会把那些痛苦变成很好的段子的人,然后重复讲讲讲……讲的次数多了,还真就觉得:“这也没什么啊!”

所以我形容自己说脱口秀就是反复咀嚼、消化,然后把它咽下去,让痛苦不至于堵在心里。这个过程,能把我过得还不错的人生里非常平常的痛苦给扔掉。

魔法:

制造快乐的巫师,麦克风就是魔杖

极目新闻:你可能不止是消解了自己的痛苦,网上有一种说法,说女孩们应该把你在《奇葩说》中的结辩通篇背诵,这说明很多人从你的段子里得到了力量。

小鹿:我是看到很多人说,她们当下处在“很泥泞”的生活里,但因为看到我的内容更开心了,甚至有度过人生低谷的勇气了。有时候我看微博私信,我就觉得很感动,很幸福。我因为做这样一个工作,居然能通过自己的内容 在各个角落找到同样价值观的朋友,或者让好多人告诉我,她们在别的地方说不出来的一些东西,让很多人觉得,原来自己是不孤独的。

所以我有时候觉得,当喜剧演员也很幸福。就像昨天晚上去一个开放麦现场,一个女观众走过来就一把抱住我,其实不认识,但大家没有距离。喜剧演员不是那种让观众看到会尖叫脸红不敢上前的大明星,而是那种亲切的老朋友。

极目新闻:你希望让更多的人更快乐。

小鹿:其实我自己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,但我是一个很“正向”的人。就像我说过,我是从云南农村的一个小地方一点点读书出来的,我从来不害怕跟别人说我高考只考了个二本。最后,我又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研究生,说脱口秀……

我想说的是,我们很多人虽然一开始被给予的起点不太好,但只要你尽自己的努力去做,是可以证明:你是对的,你是能做好的,所以我也挺希望我自己悟出来的这样一个力量能让很多人看到。真的,起点没有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——咦?这话怎么好像是邓布利多说的!

极目新闻:不仅输送了快乐,脱口秀演员还成为了“站在风口上的人”。

小鹿:好啊,就是非常非常好,怎么说呢?我在2014年开始做这个行业……也没有行业,当时就是一个爱好(笑)。

我是来北京做律师的,每周有那么几天能演,能跟圈子里的人一起玩,说着段子看大家笑。我就觉得我们跟霍格沃兹里的巫师一样,隐藏在麻瓜的世界里,用彼此才能听懂的沟通方式沟通。然后我们表演脱口秀就是输出魔法,麦克风就是我们这群人的“魔杖”。

突然有一天,它成为了“行业”,我竟然可以以此谋生,我就觉得特别特别幸运,人是要承认自己的幸运,我也会珍惜这个幸运,尽力做好。像(周)奇墨是行业里第一个做个人千人专场巡回演出的,我是第二个,我就很希望后面不断有人来做。脱口秀这个艺术是可以做到在大剧院里演这个量级的,可能有一些观众觉得,我进来看表演,台上只有一个人是不是有点亏啊?我的工作就是要让大家觉得:不亏,很值得!

(图片由笑果文化官方提供 《女儿红》演出现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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